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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法故事|“拄拐杖”的老学生——徐特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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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法故事|“拄拐杖”的老学生——徐特立

  在1800多名留法勤工俭学的学生中,有一位自称是“拄拐杖”的老学生,他赴法勤工俭学时已经43岁。他刻苦求学、勤奋做工,身体力行“勤工俭学”,被大家交口称赞,说他是一个“真正勤、真正俭”的老学生。

  

 

他是谁?

他就是来自湖南的

徐特立,特立独行的徐特立。

  徐特立(1877—1968),原名徐懋恂,字师陶,湖南长沙人。1895 年开始做私塾教师,1905年创办梨江高小,1906年在长沙周南女校当老师。1910年东渡日本考察小学教育,1912年创办长沙县立师范学校,1913年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教书。

  1919年以前的长沙教育事业大都与他有关,他因此被称为教育界的“长沙王”。作为一位不断创新教育理念的教育家,当留法勤工俭学运动兴起时,徐特立当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求学机会。赴法之前,好多人都劝他不要去国外受苦,都一把年纪了,又是教育名家,何必漂洋过海从头再来呢?"

  徐特立却说:“一般人都说年老者不能求学。年老的人,多半在社会上有些权柄,倘若全不求学,社会上受害就不小,所以我不怕人家笑,定要说出我的意思。我今年43岁,不觉就到44、45,一混60岁来了。到了60岁,还同43岁时一样无学问,这17年,岂不冤枉过了日子?这17年做的事情,岂不全无进步了?到60岁时来悔,那就更迟了,何不就从今日学起呢?”

  1919年夏天,43岁的徐特立怀着“教育救国”和“实业救国”的梦想,毅然变卖部分书籍器物,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一些钱,告别了家中妻儿,同17名志同道合的新同学一道前去上海,准备赴法勤工俭学。

  

 

“博尔多斯号”

  1919年9 月 29 日,徐特立一行乘坐“博尔多斯号”游轮从上海出发,经过香港、西贡(今越南胡志明市)、新加坡,然后穿过马六甲海峡、印度洋、红海,通过苏伊士运河、地中海,11 月 12 日到达法国马赛,历时 44天。

  由于囊中羞涩,他们被安排在轮船的尾部,没有铺位,每人一把椅子,头上顶着一块帆布。坐船的日子虽然艰苦,徐特立却没有一句怨言。轮船在经过地中海时,徐特立看到意大利西西里岛火山爆发的奇景,非常高兴,对身边的年轻人说:“别人说我老了,不能出洋留学,倘若我真的不来,就连火山的爆发,怕一辈子也不能看到了!”徐特立这种理想高于天的精神深深地感染了同行的年轻人。

  这位“拄拐杖”的老学生的到来,让大家不胜惊叹,华法教育会派人专程来接他。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的发起人李石曾还单独约见了他,希望他留在华法教育会做事。这样,他可以住在外边,还可以请人来教他法语,不必受学校的约束。这些都被徐特立谢绝了,他说到:来法国就是要学习法国学校的规则,没有学校的管束未必能学好。他始终把自己当成一名普通的学生,凡是勤工俭学生应该做的,他都要和大家一样。

  徐特立首先进入法国木兰省立中学的法文补习班,这个补习班是专为中国留法学生开设的,共有 60 多人,除了他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,连担任补习班专职教师的洛西纽斯,年纪都比他小。尽管他年纪大,记忆力不大好,但他坚信自己“纵愚蠢,断没有一天学一字两字也不能的。一天学一字,一年可学365字,七年可学2550字,到了50岁时,岂不是一个通了的人吗?若一天学二字,到46岁半可以读通。我纵愚蠢,断没有一天学一字学两字也不能的。所以我决志求学,不怕法语难学......”

  据同去的熊信吾回忆:“在木兰公学,我和徐老同住一个房间,一天晚上,我睡的正香,只听见一阵‘嗦、嗦、嗦’的声音,我还以为是回到了故乡,谁在赶狗呢!起来一看,原来是徐老在睡梦中念着‘石灰’、‘白菜’、‘热’三个同音的法文字。正是这种苦读苦学,让徐特立只用了7个月就基本掌握了法语的日常用语,打通了到工厂做工的语言关。

  

 

1924年徐特立(前排左4)在巴黎同川籍湘籍勤工俭学生的合影

  1921 年初,徐特立来到法国南部的圣夏门钢铁厂学钳工。在他到厂之前,厂里就发出布告,说有一位中国来的老教授要来厂里工作,引起了大家的好奇。当徐特立来到工厂时,大家都惊呆了,这位老教授穿着工作服,拿着一把锉刀,认认真真地锉着铜块,大家都对他肃然起敬,就连平日里傲慢的法国工头,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。1947年,徐特立先生70大寿时,勤工俭学的同学李卓然吟诗称赞道:“四十有六学钳床,陶钢凿铁赛同行”。就这样,这位“拄拐杖”的老学生,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学法文,做钳工,后进入巴黎大学,学习物理、数学等自然科学。1922 年被湖南省政府任命为湖南省驻法教育考察员,用了近两年的时间,实地考察法国、比利时和德国教育,向国内尤其是湖南教育部门,提出了许多真知灼见,对湖南省教育的近代化做出了突出贡献。

  1919—1924年的留法勤工俭学与欧洲教育考察,是徐特立从“教育救国论者”到“人民教育家”的重要转折点,他的教育思想发生了深刻变化,之后很快成长为无产阶级教育家和革命家,成为我党在教育方面的重要领导人。

  1937年1月31日是徐特立60大寿。毛泽东早在1月30日就为老师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祝贺信。信中说:“你是我二十年前的先生,你现在仍然是我的先生,你将来必定还是我的先生。”贺信称赞徐特立是“革命第一,工作第一,他人第一”。1968年11月28日,徐特立逝世后,中共中央的悼词评价他是“光荣的一生、革命的一生、伟大的一生”。

  好了,今天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。下期,我们将向您讲述王若飞的“圣夏门勤工日记”。